6月29日，静安区大悦城开放堂食的商家门口，迎接食客们的双双眼睛里盛着同一种情绪：热络、期待。食客们的回应也透着不约而同的默契，只消在商家门口放慢脚步，定会随着店员的指引，掏出手机、扫场所码。

这是上海有序开放堂食的第一天。夜市将启，“烟火”弥漫。

店长“把门”

“有序”是堂食开放的关键词。在大悦城，店长们亲自把握秩序。

傍晚5点，夜市刚启。苏小柳门口，陈店长事无巨细：引导顾客扫描场所码，量体温、入店错位间隔落座，接听外卖电话，甚至还帮一名食客倒酱油。

“今天是第一天，大门不能脱管。得有管理层把门，防控一定要做好。”陈店长说，当天的台账记录很细致，包括员工体温、身体状况、个人卫生、消毒记录、消毒方式等。间隔而坐，苏小柳的堂食客流量恢复至往日的五六成，午市还排起了队。堂食带来的经济效益显而易见，陈店长粗略估计，比光做外卖翻两番。言及此，他的眉梢间闪过如释重负。

相似的表情也在云海肴马店长的神情里。他说，堂食一天的进账相当于外卖两天。在他的店，每张桌子相隔一米，间距是他拿尺子亲自丈量的，为此撤掉了8张桌。即便满客，也只是往日客流量的70%。但即便是70%，也已让马店长相当满意，“今天我亲自监督门口扫码，如果我的店因为这方面做得不到位被关停，太得不偿失了。”

港丽餐厅的申店长有着相同的觉悟，“现在规定每桌就餐不超过1.5小时，我会关注每一位客人的时间，到点提醒他们。当然，今天没有超时的客人。”

激动是三位店长当下的心情，严格“把门”亦成为他们为回归更高人气的如常，自主作出的共同选择。

大悦城相关负责人王岩告诉记者，“大悦城共有百余家餐饮，今天按照政府分批有序开放34家作为第一批，基本上是保供商家。开放之前，相关政府部门给店长们做了培训：扫场所码、做消杀记录，所有员工要求提供24小时核酸。座位摆放、餐桌设置都是按照要求排布。还把门口等位区把座位做了分隔。”

王岩介绍，相关部门对申请堂食的商家做了现场检查评估，只有合格才允许堂食。对符合入场标准的商家，街道会发“允许堂食”的小贴纸。整个商场预计7月初全部恢复堂食。

顾客感叹“如常”

无接触式点餐，服务员不必躬身向前推介菜品，加之首日光顾的也是老顾客居多，许久不服务客人的云海肴马店长心思敏锐。

对于顾客来说，第一天堂食更多是“回神”。普陀区中华新路上的全家便利店，有一小片速食区，时隔两个多月，8张椅子终于翻了下来。一早，两名顾客买完早饭，听闻可以堂食，立即坐下直呼“终于”。街对面的苏州藏书羊肉馆，之前只能点外卖代替堂食的街坊顾客感叹，“终于不用吃坨掉的面了。”

感叹里包含着对如常的想念，以及对慢慢变好的希望。

如常是等位、是人流、是有酒有肉有味道，是那最抚凡人心的人间烟火。

记者手记

如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客客气气又彼此心照不宣。

今天的店家和食客，在我眼里，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关系。这番默契令人心动，似乎是口腹之欲和生意之外的牵绊，我更愿意将此理解为一种共情——对如常的珍视。

店主珍视来之不易的“堂食”，一丝不苟地执行对有序的要求；食客珍视味蕾上未经外卖颠簸的新鲜，用马店长的话来说，“就想坐下吃饭。”

又或许，他们珍视的是失而复得的体悟。念念不忘，好在彼此仍能重逢。

当我问开店主们开放堂食是什么心情，他们没有马上回答，眼睛溢出笑意。很难用词语形容这种情绪，高兴、激动似乎都太单调了，但若用任何言语补充，又把这种简单复杂化了。

我捕捉到店长们望向身后客人们的眼神，是希望。

是的，希望，这就是笑意背后蕴含的东西。

今天，上海暴雨。

但倾盆之后，彩虹高挂。

作者：苏展

编辑：陆益峰

责任编辑：顾一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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