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航遇难乘客斯图莫的母亲米勒伦在发布会上声泪俱下地控诉波音公司。|视觉中国

美国波音公司CEO丹尼斯·米伦伯格当地时间4月4日公开承认，在最近两起波音737 MAX型飞机坠机事故中，飞机自动防失速的“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显然被错误信息激活。米伦伯格代表波音向两起空难中的逝者致哀，向遇难者家属表示慰问。

波音称未来几周将更新软件

波音公司4日在官网发表了一段时长近5分钟的米伦伯格致歉的视频，并配发相应的文字稿。视频录制地点在波音的组装车间，米伦伯格身后不仅有数架组装中的飞机，现场还不时有车间的噪音传出。在视频一开始，米伦伯格就正式道歉：“我们波音公司向最近737 MAX空难造成的生命损失致歉，向遇难者家属和挚友表示慰问。我们深知失去亲人朋友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对此公司上下心情无比沉重。”

▲美国波音公司CEO丹尼斯·米伦伯格。|视觉中国

米伦伯格随后讲到了波音737 MAX机型存在的设计缺陷问题。他表示，有关事故细节会在相关国家的官方报告中发布。但根据空难初步报告，两个坠毁航班的MCAS系统因接收到错误的迎角传感器信息而被激活，这是显而易见的。

米伦伯格称：“航空制造业的历史显示，大多数事故都是由一连串的问题造成的，这两次事故也不例外，我们现在可以阻断这个链条。”他承认，错误激活MCAS会加剧飞行员在高负荷工作环境中面临的压力，“我们有责任消除隐患，也知道怎么解决问题”。

米伦伯格还表示，波音正在以全面、严谨和积极的态度，确保有关MCAS系统的软件更新正确无误，预计将在未来几周内在全球737 MAX上安装这个软件更新。除此以外，波音还会应各国飞行员的要求，提供有关MCAS系统的资料和培训，以消除意外激活MCAS系统的可能性，防止相关事故再次发生。

国际舆论倒逼出来的道歉

今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亚航空一架波音737 MAX 8客机发生坠机空难，机上157人丧生。去年10月29日，印尼狮子航空公司的同一机型飞机起飞后不久就发生坠海，机上189人遇难。

▲埃航失事现场。|视觉中国

埃航空难发生后，波音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业内人士观察到，在两起空难中，飞机在坠毁前都出现机头被反复压低等相似之处。多国飞行员对737 MAX飞机会出现不受控制的“异常俯冲”，也早就表示不解和担忧。

在中国民航局的果断引领下，全球各国陆续暂时停飞了737 MAX飞机。印尼狮子航空空难后，网上就有专业人士指出，737 MAX飞机在设计中图省事，仅用软件来应对重心改变的问题；更糟糕的是，重心改变后，为防止机头上扬的MCAS系统存在逻辑设计不合理，会导致飞机在接收到错误信息后，反复压低机头，出现“异常俯冲”。MCAS系统的这个严重设计缺陷，在波音正式承认前就已被业内人士和国际舆论所认定。此外，波音公司和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间的“不当关系”也受到舆论质疑。

当地时间4月4日，埃航发布“3·10”空难初步报告。报告显示，飞机起飞大约1分钟后，出现左右迎角传感器读数不一致的错误，分别为74.5度和15.3度。自动飞行控制系统随后接管飞机，4次下压机头。埃航飞行员执行波音所推荐的所有应急操作程序，但最终未能控制飞机。报告表示，“这意味着飞行员在事故中没有过错，过错只能属于波音公司。”

埃塞俄比亚方面没有明确指出波音737 MAX机型的MCAS系统存在缺陷，而是建议波音重新评估737 MAX的飞行控制系统，并要求航空监管机构在确保所有问题都已得到解决后，才允许复飞737 MAX。米伦伯格正是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才正式发表道歉声明。

面临法律诉讼和家属索赔

自印尼狮航客机失事以来，两起空难部分遇难者家属已在美国起诉波音。

当地时间4月4日，埃航坠机事故中遇难的一位24岁的美国女子萨姆娅·斯图莫的家属，向美国芝加哥联邦法院提起针对波音公司的诉讼。这是埃航空难发生后，波音面临的首起美国遇难者家属的诉讼，此前一位卢旺达籍遇难乘客的家属已提起对波音的诉讼。

斯图莫的家人一共提起9项指控，包括疏忽、未提出警告、民事共谋等。斯图莫的家属指控波音公司为飞机安装了“有缺陷的飞行控制系统”，因存在重大过失致人死亡，要求公司做出相应赔偿。

斯图莫的母亲米勒伦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那些负责制造和销售这架飞机的人，并没有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对待我的女儿……这一切本可以避免。”同时被列为被告的还有埃航，以及为波音飞机提供迎角传感器的一家美国航空设备公司。此外，斯图莫家属还提起针对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诉讼。

萨姆娅·斯图莫是美国知名律师和政治活动家拉尔夫·纳德尔的侄女。纳德尔4月4日呼吁抵制波音737 MAX飞机，称这种机型“永远不应再飞了”。

作者：文汇报驻联合国记者 贾泽驰
编辑：吴姝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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