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世代的他在上海创建了不设限的新古典室内乐团,让音乐自由地生长 | |
2021-07-23 23:35:43 作者:姜方 |
Z世代的古典音乐从业者会是怎样的模样?在由上海培养的的新晋指挥大赛获奖得主、00后指挥家金郁矿身上,蕴藏着一种不设限制、不被定义的能量。就在不久前,他以最年轻的参赛者、唯一的“00后”身份,接连斩获哈恰图良国际指挥比赛、Only Stage国际指挥比赛这两大国际指挥大奖亚军,且皆为第一位获得上述指挥奖项的中国人。今晚,在上海夏季音乐节的舞台,他将指挥自己创立的新古典室内乐团,和一群年轻的音乐人们携手带来五首以简约主义为主题的中国首演作品。
新古典室内乐团成立于去年,这些来自上海的年轻音乐家们汇聚一堂,秉持对音乐的无限活力和开拓精神,积极投身“后疫情”时代缓慢恢复的音乐产业。这座乐团的诞生,离不开上海充满活力的古典音乐环境,成员们有热情、有创意,更有为这座爱乐之城注入更多丰富的、高品质音乐的愿景。“从上海音乐学院的舞台到黄标现场、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我们的舞台越来越宽广。未来,我们希望这支乐团也能在上海的舞台创造更多可能,为不同年龄的乐迷服务,让我们的音乐和大家的生活发生更多链接。”金郁矿说。
开阔的视野和前沿的思考,让一支年轻的室内乐团在座爱乐之城诞生
在去年全球疫情肆虐期间,全世界的古典音乐演出都停滞了。那么,身为青年音乐人,在保证社交距离的前提下,还能做些什么?作为上海音乐学院指挥系的本科在读学生,金郁矿和他的上音同学们,思考着如何化危机为转机,从而孕育了新古典室内乐团的诞生。“我们希望演奏一些室内乐作品,核心成员为15人。在乐团编制上,比四重奏、五重奏略大一些,同时可以根据不同的演出曲目增减编制。”金郁矿说,这个乐团借鉴了马里纳爵士创立的圣马丁室内乐团,“我们追求高水准的演奏,追求音质的室内乐化,希望深入音乐史发掘、复兴新的作品并呈现给听众”。
今年1月,新古典室内乐团在上音歌剧院迎来了正式首演,曲目是斯特拉文斯基的《降E大调协奏曲 “敦巴顿橡树园”》和阿隆·科普兰的《阿巴拉契亚之春》。这两部作品都堪称是大室内乐编制乐团的试金石,而年轻的上海音乐学子凭着满腔热血,把这场首演给办了出来。在上音歌剧院的座位席里,不乏年长的乐迷,他们知道如何有礼节地欣赏古典音乐。而在今年5月举行的黄标现场2021年度首场古典音乐派对现场,上海黑石M+园区TRI第三空间这个充满时尚与艺术相融合的Club空间里,则坐着更多年轻的听众。新古典室内乐团与宁峰、陈亦柏合作,巴齐尼的《小精灵舞曲》以及维瓦尔第《四季》之“夏”第三乐章等曲目,让不少年轻的乐迷大呼过瘾。
对于一支仅仅问世不到一年的室内乐团来说,他们已经在上海的舞台上,面对不同年龄的乐迷呈现了不同风格的演出,这得益于上海古典音乐那充满包容性的舞台。“我是从杭州考到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的,一来到上海,我就发现这有数不胜数的、风格多样的音乐会。”金郁矿说起自己的音乐求学经历,他从4、5岁开始学钢琴,少年时代曾担任合唱团中的声部长,因为具有乐感和组织能力,他在参加合唱团的演出时,被一些老师发现了身上拥有指挥的潜能。2015年,15岁的金郁矿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指挥专业,先后师从赵晓鸥、张国勇、林大叶教授。现在,作为一名上音指挥系的大三学生,他充分沐浴着这座爱乐之城给予的一切养料。
金郁矿在读高一时,在上海聆听了指挥家郑明勋演绎阿沃·帕特的作品。从那时起,他开始对简约主义的音乐和音乐家产生了好奇,还去查阅了很多论文。今晚,上海夏季音乐节的舞台上,就有阿沃·帕特、史蒂夫·赖希、古雷茨基、彼得里斯·瓦斯克斯、菲利普·格拉斯这五位作曲家的简约主义风格作品,曲目包括《在希望中》《孤独的天使》《羽管键琴与弦乐团协奏曲》等。“这些作品全部是中国首演,其中有的还是亚洲首演,虽然都是简约主义作品,风格却很不相同。其实,简约主义的音乐让古典音乐变得更加简单和明了,但看似在重复的音乐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和我们的人生是息息相关的。”也正如金郁矿所说的那样,在上海夏季音乐节,人们可以听到这些以往可能在国内很少上演的曲目,它们彰显的正是这座城市前沿的音乐视野。
成为新晋国际指挥大赛获奖得主,得益于上海缔造的丰富“实战”机会
今年6月,金郁矿从亚美尼亚载誉归来。他获得了第十七届哈恰图良国际指挥比赛亚军,这是属于一位中国00后指挥的高光时刻。“你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还需要继续努力 。”金郁矿回忆说,比赛结束后,有评委这样对他说。能代表中国、代表上海站上国际领奖台,那些因疫情影响而所经历的舟车劳顿,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上海的指挥‘实战’机会很丰富,我也是听着各种乐团的排练成长起来的。”金郁矿说,中国的指挥教育和欧美不同。欧美是从有成就的音乐家里挑选指挥,而中国是从小开始培养指挥。“和同龄人相比,从指挥技术上看,中国的确是领先的。国内在指挥系任教的老师,往往本身就是不少乐团的音乐总监,把他们自己指挥各大乐团的经验倾囊相授,音乐学院也会提供给指挥系学生丰富的实践机会。”金郁矿16岁时,苏黎世音乐学院来上演交流演出,在老师赵晓鸥的推荐下,他完成了第一次指挥乐团的“实战”经验。“当时我指挥的是贝多芬《第一交响曲》第二乐章,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站上指挥台以后,我看到自己的脚都在抖。”
从16岁站上指挥台“脚抖”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新晋国际指挥大赛获奖得主,金郁矿从师长和同学们身上,获得了不同的养分。“年长的音乐家们总能给到我们无法看到的视角,和同龄人们合作,我们可以尝试不同的演奏方式,创作出不同的效果。”比如在黄标现场的那一场演出,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指挥家余隆就在舞台下,他希望金郁矿和新古典室内乐团能在编制上发挥年轻人的创造性,自由茁壮地成长和表演。
作为一名Z世代音乐从业者,对古典音乐和自己的未来都并不设限
生于2000年,金郁矿是名副其实的Z世代,也就是受到互联网等科技产物影响很大的一代人。“5G、流媒体等帮助了我太多,让我能看到世界各个角落的音乐会,特别是疫情开始以后。”在互联网上,可以有影像资料记载以来,不同时代指挥家的样子,他们的个性和音乐上的特点,都跃然屏幕之上。
“在以前,有很多指挥家都是说一不二的权威。比如卡拉扬执掌时期的柏林爱乐乐团,客座指挥都很少了,他把乐团掌控在自己手里。现在有很多指挥家更讲究合作合作共赢,比如丹尼尔·哈丁、杜达梅尔,他们可以站下指挥台,和乐团的乐手们随和、友善地相处在一起。最近我还在看杨松斯的纪录片,希望从他身上学到如何跟一个乐团更好地相处。”
▲金郁矿的摄影作品
从小接触后摇、电子音乐、说唱等不同类型的音乐,金郁矿不希望把古典音乐和其他音乐割裂开来看待。“就像我也喜欢摇滚乐,大家嗨起来没有什么不好的。新古典室内乐团未来也会在音乐的融合上进行更多尝试,比如爵士乐等等。”金郁矿对古典音乐持有开放的态度,对自己的未来也是如此。“我喜欢摄影,爱拍摄大自然,以后我可能会做一个摄影师,或者开个小店,做一些社区交流的工作。我不想给自己设定任何限制。”
上海夏季音乐节组委会供图
作者:姜方
编辑:童薇菁
责任编辑:邵岭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