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盐城笔会 | 心灵间流淌着一条精神大河——东台黄海森林公园纪行 | |
2021-07-06 06:02:16 作者:张烨 |
水杉瀑布
一步入盐城东台黄海国家森林公园,便有初夏的绿风扑面而来,夹着丝丝透着花木的清香。沿着步道是全长13.1公里的水杉林,一眼望去,深不可测。步道两边种了许多色彩各异、会变色的无尽夏(绣球花),如同在绿波里漂荡,也像各色宝石点缀在无穷碧波中。往深处走,仿佛行走在两道绿色瀑布之中,顿觉心旷神怡。从谷底仰望水杉,感受到庄严正直和激扬向上的力量,一如仰望高山峻岭。音乐的水流在身边静静流淌,将浮尘俗念冲洗干净。
种在绿中的小木屋
这是童话里才有的小木屋。设计者一定是一位童心未泯的艺术家。小木屋以蓝灰、砖红两色相间,三角形尖顶,使人想起出入其中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夜晚,小木屋披上了灯光做的外衣,魔幻成袖珍城堡,美不胜收。推窗观看夜景,林涛涌入屋内,似有舒伯特的小夜曲隐隐回旋耳畔。夜半梦醒,但闻疏风伴枕,心静如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再次安然入睡。
18勇士拓荒记
清晨,雾起水杉林,含烟笼翠,寂然伫立树下,闻人语不见人影,宛若置身仙境。早餐后,乘着公园专车游览全景。导游是一位年轻姑娘,先对黄海森林公园作了简单介绍:黄海森林公园建于20世纪60年代,总面积为3000公顷,有林面积2500公顷,坐拥6.8万亩森林资源,森林覆盖率超85%,是一块生态净土,上海的后花园,先后获国家4A景区、联合国自然遗产等称号。导游讲解时,车已经过大片竹林、银杏林、意杨林。
我坐在导游的后面,顺便问起60年代的创业史,由此引出18勇士拓荒的动人故事。盐霜,白得刺眼,风卷沙尘,黄烟漫漫。1965年10月,东台荒滩上出现了18张年轻的面庞,18位拓荒者应聘而来。房是茅草顶,床是茅草铺,吃的是糙米。他们和领导班子6人一起在滩涂上建立起第一个林场,艰苦的生活使年轻人头发都白了。有一位叫唐锦富的青年忍不住躲在被窝里悄悄流泪,但他们没有一个做逃兵。他们在盐碱滩涂割茅草、翻土、种苕子,再用腐烂的苕子培育基肥,改良土壤,使滩涂初具规模。这之后又有来自上海、无锡、苏州等地知青以及三峡移民的加入,这支队伍日渐壮大,在不毛之地种起林场第一片绿。几十年来,刈草垦荒,逐绿筑梦,18勇士与知青、十任书记和场长,一起把青春、梦想、希望深植荒滩,繁育出华东平原最大的人工生态林,给黄海之滨系上了一条“绿飘带”。喝水不忘挖井人,场部每年都会邀请18勇士来到森林公园,这里是他们的家。
知识分子的担当
1968年,林场迎来毕业自南京林学院的首位大学生朱龙山。他面临的第一个棘手问题就是改碱。他采取了塘底撒洋灰、埋青、养羊的方法,为土壤增加肥力,种植适合盐碱土的植物,比如水杉,朱龙山想出新办法——上段剪杆扦插,下段排植;为防止水杉苗烂根,改喷水为漫灌;为防止水杉苗晒伤,他和徒弟李聪带领知青们在苗床上搭起架子,用草帘覆盖,夜里生怕被风卷走,都得起床好几次去盖草帘子。后来朱龙山被任命东台林场场长。他的事迹令我想起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几代中国知识分子筚路蓝缕的艰苦年华,乐于奉献,心中装着百姓的担当精神,可歌可泣,他们是祖国的珍宝。
梅寿芝老人
他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志愿者。1982年从泰州离休后只身来到林场,搭草棚,接雨水,开荒地,18年如一日义务植树15万株,捐出退休金28万。老人去世后,骨灰就洒在林场。远在外地的儿子梅红将每年祭拜父亲的日子定在植树节这天。梅寿芝老人像千千万万可爱的环保志愿者一样,是生态家园的守卫者,扛起绿色旗帜的精神传播者。
再见了,我还会再来
绿色生态,空气净化,鸟语花香,是每个人的向往,尤其是终日处在车水马龙、尘世喧嚣、为生存疲惫奔波的城市人。我相信黄海森林公园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她宽广的怀抱。然而我更希望人们看到、感受到公园的背后,比公园本身更撼动人心的拓荒者的生命激情与无私付出,他们以汗水、以热血、以信念与意志筑起供后人休闲游玩的生态公园。拓荒者是一条在人们心灵间流淌的精神大河。
此刻,我的心中漾起动情的告别曲。再见了,黄海森林公园,我还会再来。我默默地向你挥挥手,深深鞠了一躬。
作者:张烨
编辑:邵大卫
责任编辑: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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