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笔下人物一起成长,他们的写作为何能鼓舞深陷世俗中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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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不能只管自己写得快乐,还要想到读者从自己作品里能得到什么。”在青春幻想小说和成人童话领域耕耘多年的作家哥舒意,用15个荡气回肠的血泪故事,18个过目难忘的角色,写出了自己独特的青春幻想小说版图《泪国》。在新书首发会上,哥舒意坦言,一开始写《泪国》,只是想写一个童话,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这个故事应该由非常多的分支故事组成——用很多条线,组成人物命运线,类似于唱片的结构。

《泪国》全书15章,所有故事都发生在同一片大陆“泪国大陆”。大陆分为很多个国家,中部的是“镜国”,东方有古国,西方的高原,南方的部落,北方的冰原。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居住着普通的人类,还有东方的木偶,西方的巨人,南方的黑兽,北方的冰魔,还有“黑女巫”和“白女巫”行会,商会联盟等。

每一篇的主角都不尽相同,有的是靠悬赏生活的猎人少女,也有寻找生存意义的机器男孩。这些人物都有自己的命运,人生会相互交叉,出现在彼此的故事里,相当于时代背景的断面,15条支线合成一条主线,力求将这个世界的爱与恨,每个角色的命运完整呈现出来。

“写的时候也会思考,我接下来要写什么。有些作家,不断挖同一个主题,有自己的母题。我虽然也有近似的母题,但还是要想写不一样的东西。记得前一段时间,跟晋江畅销书作家一起做活动,他之前写言情小说,后来他转型写救险救火,甚至跟感情没有关系了。我问他,为什么你写的小说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我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想得蛮对的,就是作家写到了一定程度,会不光仅仅从自己的喜好出发。”哥舒意坦言,《泪国》写得很酣畅,“特别契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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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评论家木叶看来,《泪国》里化用叠加了很多古今中外的意象,“这样的好处是,和古代、经典有一种对话共享。比如像下棋、镜子、迷宫,比如说铁面人。”他举了个例子,哥舒意在小说中,把兵马俑的“俑”改成了“佣”,对于它的身份有所借用,又有当下新的整合。木叶谈到,但丁《神曲》中有句话:整个宇宙有一种大的精神存在,这个精神是什么呢?就是爱,这个爱怎么样存在呢?他说在宇宙当中不断的波荡,似有似无的存在。“读《泪国》时,会让人想起这些句子。”

“哥舒意是那种少见的,不管目前思考较之以往多么复杂,也不管对于不同主题的探索多么深入,他都会在作品中贯彻真善美的体悟,关注人性的明亮,他的人物不管有着多么复杂的成长曲线,最终都会走向一片宽阔的大陆。”作家、该书策划编辑王苏辛认为,区别于一些畅销书作家热衷书写单纯的爱情,《泪国》更多呈现的是复杂的情感关系,比如机械生物木偶和人类之间的情感,比如不同物种间超出他们各自界限的关怀。

“听起来或许没什么特别的,但哥舒意把这种情感写得十分干净清澈,对于深陷世俗事务中的成年人是种鼓舞,就是不管我们怎么变,都不应失去那个最原本的自己。”王苏辛认为,对于成熟的作家来说,在书写中不“乱洒狗血”,有着情感的分寸,是必要且难得的。

无独有偶,王苏辛策划的另一部散文集《少女与永生》也在复杂中透着一股澄澈,作家草白长期关注中国青年女性的成长与情感,她在书中记录了十余个真实故事,以期带动一代读者的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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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与永生》包括《我》《写作者》《少女》《幻想家》《失踪者》《浪子》等14篇,以“我”身边亲人、朋友的命运变化为描写对象,共同组成“我”的少年记忆和家族记忆。书中有因被误解而放弃自己的玩伴小莫,有人生轨迹不断变化的老师,有身为体力劳动者却不断想“发家致富”的小舅,有突然失踪的表叔,有命运多舛却仍努力生活的堂姐,还有出售经文的91岁祖母、“浪荡子”哥哥……在草白的书写中,反复出现童年、衰老和死亡,但她叙述冷静克制,将人性的幽微以轻盈语言缓缓道出。

这也是一部回忆之书,“我”作为叙述者带着审视的态度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穿梭讲述。“中学时代,有位突然去世的女同学,她的离去造成了巨大涟漪。也是这场离去,让我不断反思成长中难以回避的各种问题,比如如何关心别人,如何应对可能的孤独孤僻,怎么处理外界的误解,拥有爱情之外维护亲密关系的能力等。”谈起创作初衷,草白认为,我们的现在和过去并不是割裂的,两个自我有所联系,我们生活在对过往的反省和进一步清醒认识中,过去的自己早已和现在的自己生长在一起。

在草白看来,写过去的人物的难点在于,他们能留在记忆中的可能是一些场景或特殊瞬间,怎么把这些场景中的人物串起来,有时需要局部虚构。《少女与永生》一边书写记忆中的人物,一边又完成着人物的精神成长和重建。“投入生活,才能接近更多真相,获取洞察真相的能力。往往家庭生活促进你的选择,促进你对人物的理解,对人生的理解;而写作所带给人的精神的变化和成长,也会反过来改变一个人在面对人生其他事情时的精神状态。”


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宣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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