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露西·莫德·蒙哥马利在翻阅日记时看到之前写下的一句话:“一对老夫妇向孤儿院申请领养一个男孩,结果却给他们送来一个女孩。”在接下来的18个月里,她开始围绕这则短短的笔记创作自己最著名的小说《绿山墙的安妮》。
安妮·雪莉,这位出现在阿冯利火车站的孤儿激发了蒙哥马利的想象力。她将自己融入到这个红发女孩身上:她对自然充满激情的爱;给无生命物体起名字的习惯;柜门里那个幻想的朋友;对书籍的渴望;对所爱之人的深切而持久的依恋……出版百年来,加拿大作家露西·莫德·蒙哥马利的《绿山墙的安妮》畅销全世界,成为了不朽的儿童文学经典。每年夏天,成千上万的游客涌向爱德华王子岛,向作者蒙哥马利和她的作品致敬。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明亮的故事背后是蒙哥马利童年时被遗弃的经历。
新近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引进出版的“永远的绿山墙”系列,包括全译本《绿山墙的安妮》、露西·莫德·蒙哥马利自传《通往绿山墙的小路》、儿童文学作家丽兹·罗森博格为青少年创作的传记《永远的绿山墙:L.M.蒙哥马利的一生》以及由国内外读者阅读感受和故事组成的手册《遇见红发安妮》。本系列获蒙哥马利文学遗产继承人凯特·麦克唐纳·巴特勒的独家授权,特别收录了蒙哥马利孙女为中国读者撰写的序言和大量珍贵照片。
蒙哥马利把自己的欢乐与梦想写进了书里,即使在最困难和绝望的岁月里依然笔耕不辍。她一生饱受躁郁症和抑郁症的困扰,却仍然用自己的作品为他人提供欢笑。像那个红发女孩一样,她内心充满炽烈的爱,也得到了人们炽烈的爱。她见证过风霜雨雪和艳阳高照,目睹过日出和新月。她发现生活是美好的:直到最后,仍有一些东西值得赞叹和爱。蒙哥马利声称“要把这些记忆带入永恒的殿堂”。
可以说,《绿山墙的安妮》也是蒙哥马利对爱德华王子岛和卡文迪什小镇最深情的告白。书中有她童年时代熟悉的每个地方,从“情人的小径”——那条她“如崇拜偶像一般”热爱着的铺花小路,到“闹鬼的森林”;“闪光的小湖”源自莫德从公园角客房瞥见的那个亮晶晶的水塘;“白色的快乐之路”“紫罗兰溪谷”和“精灵的水泡”则完全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而那座著名的房子,绿山墙农舍,其原型大概是属于蒙哥马利表亲的房屋。
这本书的影响力有多大呢?二战期间,《安妮的梦想之屋》被分发给波兰士兵,为他们提供勇气和希望。每年夏天,成千上万的游客涌向爱德华王子岛,拜访绿山墙小屋。威廉王子的妻子凯特·米德尔顿,曾专程飞往爱德华王子岛度蜜月,并称蒙哥马利是她最喜欢的作家之一。
《绿山墙的安妮》首版封面
翻译家、“哈利·波特”系列译者之一马爱农分享了三十多年前首次翻译《绿山墙的安妮》时的故事,“这本书作为自己选择翻译的第一部作品,对我走上翻译道路具有特殊意义。”马爱农曾受邀前往加拿大访学,在安妮的故乡爱德华王子岛游览,“文学翻译应该尽可能还原作品的原貌,译者应该具备共情能力,让自己的情绪贴近作品,学会根据不同的作品切换风格。”
在评论界看来,蒙哥马利是将被遗弃的经历变成一个明亮的故事,用写作去弥补自己在生活中的缺失。而一部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不仅会展现阴暗面,更会告诉读者如何积极地应对阴暗面。儿童文学看似简单,但其实有着直抵内心的强大力量。胡丽娜提到,《安妮》的独特之处在于写实的风景能够和孩子最天然、最本真的想象力融为一体。在谈到男孩读到《绿山墙的安妮》这样的作品是否会遇到障碍时,作家陆梅认为读者应该从别人的眼中发现自己,所以书在这时是没有性别的,她希望读者们能够珍惜蒙哥马利的古典主义和写实主义的文学风格。
甄逸慧代表加拿大驻上海总领事馆发言,讲述了露西·莫德·蒙哥马利创作的《绿山墙的安妮》在加拿大人心中的特殊地位,希望大家能去安妮的故乡爱德华王子岛做客。作为儿童文学作家,蒙哥马利的伟大毋庸置疑,但《永远的绿山墙:L.M.蒙哥马利的一生》更多讲述了蒙哥马利如何从一个女儿、一个孙女成长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同时始终不放弃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立身份。她不断冲破外界设下的桎梏,与社会对女性的偏见与歧视抗争,用自己的才华、勇气与坚持不懈的决心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罗森博格并没有因为是为青少年创作的,就对蒙哥马利的成长进行简单化地处理,忽略了其中的复杂与暧昧。同为女性,罗森博格细腻地展示了女性在面对诱惑时的软弱与动摇,面对抉择时的迷茫与痛苦,在发现自己选错之后的懊恼与追悔。就像所有女孩一样,她有面对初次求爱的羞涩,因好面子而嘲讽自己喜欢的人,对死皮赖脸者的不屑与苦恼,对心动者告白的不知所措。蒙哥马利的成长像是在泥沼中前进,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蒙哥马利都在与抑郁症与躁郁症斗争。在那个精神疾病还没有被明确的时代里,人们往往不会严肃地看待。她在满足人们的期待时不得不承受着隐秘的痛苦,在一力承担起家庭时用作品顽强地抵御着病症,并鼓舞了无数的人。
图片:出版方供图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