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营地何以找到教育增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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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少年,慢悠悠地在宽阔的水域上划着桨板,泛起的水纹荡漾着盎然的绿意。他似乎忘却了赛程刚刚过半,享受运动和自然带来的愉悦。观赛的母亲在他的表情里捕捉到近来少有的松弛。

这个片段令东方绿舟教研部长蔡淑琴印象深刻,“那一刻似乎达到了营地教育的最高境界。”何为营地教育?美国营地协会1998年给出的定义是“一种在户外以团队生活为形式,并能够达到创造性、娱乐性和教育意义的持续体验。通过领导力培训以及自然环境的熏陶帮助每一位营员达到生理、心理、社交能力以及心灵方面的成长”。蔡淑琴注解,有机融合自然资源的无痕教育,让青少年“有目的地玩”和“深度探索自己”。

经市政协推动,眼下东方绿舟、上海辰山植物园入选2022年国家青少年自然教育绿色营地,营地教育有了广阔的探索空间。

这种广阔也指向更高的要求。此前,市政协在调研中曾明确,对标绿色营地建设标准,进一步强化专职自然教育师资队伍;凝练特色亮点,在自然教育和人文教育已充分融合的前提下,于研学实践和劳动教育方面提升服务能力;进一步发挥示范作用。

建于千禧之年的东方绿舟,如何对标高标准,继续“领跑”营地教育?党委书记杨昕提炼经验:充分发挥资源优势,挖掘师资潜能,创新营地课程。同时也道出难点:高水平营地教育的缺口依然存在,怎样提升行业活力,让更多有竞争力的主体参与进来丰富营地教育内涵?

先天优势

杨昕毫不否认东方绿舟开展营地教育的先天优势:无论是财政还是资源,政府层面给予大力支持,“国家安全馆、公共安全实训基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生态环保基地等国家级和市级的基地,都有政府的力量。这种支持并不是挂牌,而是实打实地引入资源。”

比如,应急管理局会输出森林遇险,遭遇泥石流等突发自然灾害情况时的应对知识;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会将相关环保的案例放入基地,通过审判让营员对环保有不同维度的认知……

师资是另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东方绿舟共有师资170多名,教官教师各半,其中教师基本都持有教师资格证。蔡淑琴说,这样的师资力量在全国范围的营地教育中都属于“顶配”。

资源集聚,是否发挥了最大效应?

蔡淑琴认为,在教育理念和课程设置方面,东方绿舟的步子一直颇为超前。譬如自然环境同营地教育的融合,在城市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都能找到相应的表达。“建成初期,我们非常强调绿舟的干净整洁。因为在这种环境中,营员们对自我综合素养会产生无形的要求。而且,开阔的自然空间也同当时相对局促的居住环境形成互补。”

她说,实际教学中教员们很快意识到自然疗愈的作用,有意识地将其融入课程,“绿色,不只是一个教育目标,更是一种环境的供给,让营员们的身心得到释放。”

绿舟中有一大片梅林,林中数千株梅树簇拥。这是美景更是营地教育的载体。蔡淑琴曾推出过摘梅果、酿梅酒的亲子营活动,“去演绎、感受一种幸福的生活状态,生活美学。让父母与子女在劳作中更完整地认识彼此。这对促进家庭关系、构建幸福生活的能力以及自我治愈都是利好。”

这些课程是东方绿舟的“无价”资产。蔡淑琴说,“研发成本较高,投入的精力高于常态性课程。”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营地产品的成本主要在于研发,通常一个夏令营的研发时间需要1至2个月,前期可能需要多次去营地踩点。其中包括交通、食宿、保险等成本,以及带队教师的人力成本。

后续动能

“顶配”的师资意味着课程打造不断推陈出新,但这也是东方绿舟面临的困惑:每年承担的学生校外实践教育任务数量多、担子重,师资力量是否还能挖出潜能创新?

杨昕的一条朋友圈多少能勾勒教学任务之重:“68辆大巴,2800多名师生,来自八所学校,一个小时内完成在东方绿舟地球村下车、集合……”无数个这样的时刻让他意识到,高质量、大体量的营地教育仍是稀缺资源。当他看到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孩子来到绿舟,指着地球村的房子说“爸爸当时住在这间,妈妈住在那间。这个航母现在还是这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自觉惭愧。

老牌营地亟需更多创新表达,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实上,营地教育的赛道涌入过不少市场主体,有些自然禀赋甚至优于东方绿舟,但最终或因流于形式、或因入不敷出而折戟。杨昕认为,突破对师资力量的限制是为一种解决路径,“以东方绿舟的薄利依旧能够养活相对庞大的师资团队,相信如果在制度层面有所创新,会吸引更多市场主体投身营地教育。”

他认为,需要市场力量搅动营地教育的“一池春水”,“良性竞争对行业的发展必然有促进作用,营地教育需要更丰富的内涵。沪上的郊野公园即为可利用的营地资源。”但另一方面,目前星罗棋布的小营地也需要行业标准进行规范,“东方绿舟有意在行业标准打造方面有所作为。”


  作者:苏展

  编辑:占悦

责任编辑: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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